图文/贺桐 受访者提供 视频/宋洋
“理发、拍照、骑行都是幌子,最重要的是传递笑容。”最近来自陕西的红雀兄弟火了,他们隔三岔五走上街头,免费为身边的平凡人理发拍照,短短半年时间,便在短视频平台上收获千万点赞。“他有可能会觉得这辈子很平凡无趣,但也许过了很多年当他再看见这张照片时,突然会回想起有一天,遇到了看上去不怎么靠谱的两个人,他们给我剪了头发,给我拍了照片,还陪我聊了很久。”
“我的年龄比较大了,看胡子就能看出来吧,今年已经三十七了,但我觉得我还年轻,进入理发行业也完全是机缘巧合。”孟想大学时读的是市场营销专业,毕业后在教育行业摸爬滚打了好几年,时刻需要保持严肃严谨,让这个天生不爱被束缚的人感受到极大的压力,直到2015年,在遇到同样喜欢复古文化、喜欢纯粹的男士发型、喜欢Barbershop这一概念的嫦尤里后,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合伙“搞事情”。
“可以说是‘臭味相投’吧,我大学时学的是广告学,也算是因为爱好摄影,所以就干了这一行。孟哥是理发师,做内部的管理,而我是摄影师,做外部品牌运营。”嫦尤里说,“实际上,我特别喜欢去街头拍照,去捕捉那些最真实的,市井烟火气也好,平凡人的日常也好。街头的老大爷,我拍了已经有一万多张了。”
“我们为什么要叫红雀?‘红’就是中国,我们是中国人,‘雀’就是麻雀,虽平凡渺小,但向往自由。”孟想说。“把Chopper拿陕西话来读,就近似于‘雀’。”嫦尤里补充到,理发和拍照是红雀兄弟实打实的手艺,而骑行与Chopper风格的摩托车,则代表了他们的态度,“就是年轻不羁,爱自由吧。”
“上街理发拍照这件事的开端,其实挺简单的,作为一名理发师,我的职业习惯就是走在街上,去观察每一个男士的发型。有一次我们俩在路上走着,看见路边这个男的长得挺帅的,但是他的发型不好,我们俩就上去跟他谝,看能不能给他剪个头。”孟想说,“于是就剪了,嫦尤里用他的相机,记录了剪发前后的变化。”
“我们俩会有一个习惯,每一次出门不管去哪,他都会带上他的相机,我都会带上我的理发工具。我们在陕西是这样,在国内各省也是这样,我们还去了泰国、日本、越南等很多国家,2016年我们在泰国,在水果摊旁边举一张‘免费理发’的牌子就开始了。”时至如今,红雀兄弟坚持用自己手艺温暖街头,已有七年时间。
“我们也是最近才开始用短视频的形式,将这一过程表达出来,希望能将笑容传递给更多人,也能把陕西平凡又独特的市井魅力展现给大家。”嫦尤里说,“不论是生活在大都市中,还是在各种短视频平台上,充斥着香车美女这些很浮躁的东西,而我们想寻找更多人世间的真善美,通过我们的手艺,我们的视角传播给更多人。”
“人前是手拿剃刀的头部艺术家,人后是骑帅不骑快的复古车手。”有人如此评价孟想,对于小他十岁的嫦尤里而言,也未尝不是如此。“走上街头理发拍照这件事,是随机性很强的,在这个过程中,也有很多人会出于本能的抗拒,但人们都是善良的,我们就是用自己的爱好和手艺,跟身边人打成一片,去寻找他们最真实的生活状态。”嫦尤里说。
“他们可能是日常生活中不被关注的,他们没有属于自己的舞台,但他们同样很有趣,有自己的想法,因此能展现出很多欢乐,我们就希望把这份快乐带给更多人。”嫦尤里说,“对我们来说,可以获得别人的认可,对于他们而言,可能是一个全新的发型,是一张还不错的照片,或许还能给他们的生活,带来一丝丝改变。”
在这七年时间里,红雀兄弟经营的“黑桃理发店”,已经从一家发展到了五家。“我们坚持始终给男士理发,从开店至今都是这样,从功能上讲它不仅是一个理发店,我们赋予它更多的意义,是一个社交场所。”孟想说,“不仅仅理发师和顾客是一种朋友关系,我们的理发椅从不对着镜子,顾客与顾客也可以沟通交流,理发的时候可以,理完发也可以。”
实际上,除去走上街头理发拍照外,红雀兄弟还会组织大家进行爱心义剪,甚者扮成圣诞老人“闯入”养老院……这些看似不正经只爱玩的人,却又是最暖心的手艺人。“疫情期间,很多人都在努力帮助这个社会,而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?我们去了医院、隔离点、交警队、派出所,这个时候,我们就不仅仅服务男士了。”孟想说。
“这些年,我们还有一个老理发店的探访计划,无论走到哪里,我们都会去学习、去跟老师傅们交流。这不仅仅是技术上的,更多的是一种传承。”孟想说,“实际上像修面刮脸,这些都是中国非常传统的手艺,只不过现在大多数理发店,不会也不敢,再说的现实一点,因为它不挣钱,希望做染烫多一些。”
谈到未来,红雀兄弟还有许多看似稀奇古怪的想法,比如“红雀装修公司”可以为街边找活的人搭建平台,“红雀婚介所”则将关注点放在老年人之间的爱情,而“红雀模特公司”将会弥补老年模特市场的空缺。“老人的子女们看到我们的短视频,觉得这个叔叔阿姨不错,就可以给他们联系一下,而我拍的那些帅老头,可能他干一天活能挣三百,而当模特有可能一小时就能挣三百。”嫦尤里说。
“来自全国各地的网友私信会问,你们陕西有哪些好吃的,又有哪些好玩的,甚至让我们开吃播的都有很多,但我们会关注一些大家不常关注的,这对我们来说更有意义。”红雀兄弟用地道的陕西话,把最接地气的市井生活、最纯粹的笑容传递给大家,“有人问我们,这些事这到底又有什么意义呢?希望能做生命中的一束光吧。”
世相,镜头里的陕西人。
编辑:贺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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