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这个数九寒天,天寒地冻的东三省,辽宁大连、黑龙江绥化、吉林通化等地相继出现了局部疫情,甚至还出现了一个人传染几十人的超级传播者。这几起疫情的源头是什么?病毒的传播路径是怎样的?特点是什么?又给了我们哪些提醒?
2020年年底,2021年年初,北方各地相继迎来了极寒天气。这个冬天,比往年更冷一些。就是在这个寒冷的冬天,北京,河北,东三省等等地方相继又出现了新冠肺炎疫情。
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副主任冯子健说:“最开始人的输入是我们防控的主要目标,后来又发现很多疫情不是人带入的,病毒在冷链系统存活,进口以后在接触过程中人被感染,进一步引起疫情。上海有一起是飞机上装行李的一个箱子被污染。”
入冬以来持续的寒冷,增加了新冠病毒长时间存活的可能性。一旦乘虚而入,就可能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大环境下,像幽灵一样隐秘地传播。隐秘性,在东北的这轮疫情中体现得尤为明显。
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流行病学首席专家吴尊友说:“东北环境就像一个大冰箱,零下20多摄氏度,温度低更适合病毒的生存。”
病毒在低温中隐秘潜伏,也在人群中隐秘传播。在东北的这轮疫情传播中,无症状感染是一个传播的重要途径。
2020年12月,大连的一名码头搬运工人出现了一传多人的情况。而疫情源头,是被新冠病毒感染的五名码头装卸工人,起初都是无症状感染者。
吴尊友说:“出现这种隐秘性主要有三个方面,有一定比例感染的人无症状,从感染到完全康复过程中一点症状都没有;第二个就是症状很轻微,自己没有意识到,也没有去就诊;第三个没有及时被发现。由于这三个方面原因,导致在疫情发生的早期不能够及时发现,当发现的时候病毒已经在一定范围造成了扩散。”
大连疫情初期,经码头工人的活动在商场内引发感染,并经过感染商户和顾客,引发后续的传播,导致了局部聚集性疫情。
如果说隐秘性让病毒在人们不知不觉中趁虚而入,那么防范意识的放松则让病毒在更大范围内传播开来。持续一年的抗疫、防疫,让一些人在心理上出现了疲倦,国内一段时间内对疫情的有效控制,也让一些人产生了松懈的心理。然而,新冠病毒一旦从境外流入,就会在人们意识松懈、缺少防范的时候造成局部暴发。
黑龙江望奎县发现的第一例新冠病毒阳性王某,并不是望奎县的“零”号病人,但在各级政府的流调中,一张病毒传播网却让人触目惊心。
王某父亲很快也被查出属无症状感染者,值得关注的是,王某父亲分别在2020年12月29日和30日,在绥棱县参加两场婚礼。婚礼期间,还有一对夫妻从吉林长春赶来参加婚礼,这就是后来长春通报的一对无症状感染者夫妇,三人还同乘一辆车返回望奎县。
目前,还无法确定他们是在参加婚礼的途中,还是在婚礼中被感染。但聚集,还是聚集,更大规模的聚集,缺少自我防范意识下的聚集成了接下来疫情局部暴发的主要原因。
吴尊友说:“一种是在一个固定场所,像家庭聚集性,一家多个人,甚至全家发生的,叫家庭聚集性;还有一种叫活动聚集性,比如在农村举办婚宴,参加婚宴的所有人中,感染的人比较多,传播的风险增加,这也是造成聚集性疫情的主要原因。”
王某父亲的家在农村,当十天后王某在地方政府“应检尽检”防控措施中被检出病毒阳性的时候,望奎县惠七村当时已经有45名村民检测为无症状感染者。绥化市紧急对望奎县实行封控,所有小区村屯封闭管理。
吴尊友说:“在农村地区,监测系统不像城市部署得那么密集,那么敏感。农闲季节又是多种聚集性活动比较多的一个特殊季节,就更容易造成疫情的传播扩散。当发现的时候,已经隐秘传播了一段时间。”
缺少防范意识的聚集性活动,导致疫情在东北个别地区集中暴发,而缺少防范意识的人员流动,成为这轮东北疫情范围扩大的重要原因,甚至导致超级传播现象的出现。还是望奎县这一次疫情,在局部暴发后并没有结束。日后被确诊为无症状感染者的长春夫妇,与王某父亲在参加婚礼后,一起乘车返回望奎县。1月5日,这对夫妇从望奎县乘坐K350次列车返回长春。
K350次列车是一列纵贯东三省的列车,寒冷的冬季,密闭的车厢,再一次成为病毒隐秘传播的场所。同一节车厢,一男子林某从南岔站上车,一对夫妇从哈尔滨西站上车,还有从绥化望奎县上车的这对夫妇,日后都被诊断为无症状感染者。特别是从南岔站上车的林某,日后更是成为了一名超级传播者。
1月5日到黑龙江哈尔滨,1月7日到吉林长春和公主岭市,1月8日返回哈尔滨双城区,1月9日到吉林通化市,林某在短短几天时间里,多次往返几个城市,直到1月12日通化市针对黑龙江省推送的林某为密切接触者的信息,立即追踪到此人并对其进行核酸检测,结果为阳性,属于无症状感染者。虽然有关部门追踪速度很快,但已经晚了。
林某是一名产品推销员。1月8日,在公主岭市一家养生会馆授课,1月10日到11日,在通化市一家生活坊授课,都导致了大量老年人感染,被感染人数持续增加,两地参加听课人员已有101人被感染,目前通化市报告的感染者均与其有直接或间接关联。根据通化卫健委1月28日通报,截至1月27日24时,这次输入性疫情通化市累计报告确诊病例211例,无症状感染者81例。
寒冷的冬季、密闭的室内环境、密集的听课人员,其中一旦有人感染了新冠病毒,就会让密闭环境中的每一个人都处在危险当中,疫情由此暴发。
望奎县这一波疫情初期主要是在农村和县城。农村的医疗条件薄弱,很难做到早发现,而一旦发现疫情,统一隔离、全面筛查的工作难度也很大。这个特点在东北的这轮疫情防控中体现得也较为明显。
此时东北的农村,核酸采样、转运和检测的困难很大。黑龙江省为了在最短时间内控制疫情,调集了全省疾控和医务人力资源,支援绥化的核酸检测工作。针对天寒地冻、地广人稀的特点,调集了一大批可以移动和机动的核酸检测实验室,以提升疫情防控的机动能力。到2月5日,为确保没有遗漏、及时发现,已经完成了六轮全员核酸检测。
去年疫情猛烈的时候,大家都很小心翼翼:多洗手少出门,戴口罩用公筷,各种防疫措施都老老实实执行,所以我们才能一起熬过那段最艰难的时光。随着疫情进入常态化防控阶段,很多人逐渐放松了警惕,该有的防范措施、卫生习惯渐渐就抛在了脑后。可是疫情并没有过去,大冷天更容易存活的病毒,碰上人群意识松懈、缺少防范,很有可能造成局部暴发。对于狡猾的新冠病毒,我们不能掉以轻心,大家一起,都来主动采取防护措施,才能阻断它的传播。这既是对自己负责,也是对社会负责。
(原题为:《焦点访谈丨新冠病毒“超级传播”的特点是什么?如何防范隐秘地传播?》)
编辑:秦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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